王耀以为这一年的冬天也会很平静的渡过，以至于他听到伊利亚的死讯时也是出奇的平静。他对自己的异常表现感到惊讶，于情理而言，昔日自己依傍的大山倒了，自己总该会有些什么情绪，和家人离开时如出一辙。比如遗憾，惋惜，比如痛心疾首，比如刺骨锥心，哪怕是不合时宜的丝毫的快感。
可是都没有。
这仍旧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好像这些从未发生，也不必追究“与我何干”。
王耀把自己的心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出与伊利亚的半点干系。如他所料，空空如也。
最后他给自己的无情找到了一个在他看来极为合适的理由：你看，我的心也随他而去了。
这当然是自欺欺人。---这一点他也深知。
王耀是不信自己对他没有感情的，尽管勉强自己相信，那群好事之徒也不信。
在他们眼里：毕竟自己如今风生水起的，有很大一部分归功于伊利亚。
那段与他饮冰时日就是最好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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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跟在他身旁，他只当自己是为他前仆后继的兵卒，从不指望在他面前占据一席话儡。王耀心知肚明，他要好好活着，而现在他只能依附于他，而且是没有理由的。很快，这种无条件的顺从成了伊利亚挑逗他的最好理由。
挑，逗。
“真羞耻。”
起初他没有在意，甚至放低身段，给予回应。王耀不是没有察觉伊利亚对他的感情，但他万万想不到，这些可有可无的小情愫却给以伊利亚莫大的鼓舞。伊利亚抓紧一切空闲时间和他亲密接触：牵手，拥抱，甚至亲吻。
王耀骤然觉得不妥：他们的相处方式越来越像恋人之间的。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恐怕若不累于名分二字，他和伊利亚之间定是要结一段姻缘的。
王耀希望这是错觉。
“起码你给我指明了一条出路，我很感激。”
“仅此而已？”
“？”
他不知如何回应
但他知道自己终是躲不掉的。
是缘是劫，终是无解。也罢，他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都是庸人自扰。”
他又何尝不看在眼里，挂念在心上。伊利亚何以待他，他好似偏不懂。他欲拒还迎地抵抗着，但是在这个不识趣的东欧情人眼里，王耀竟像极了耍小性子的猫咪，迷糊的样子，最是惹人怜。伊利亚花尽了心思宠他，黏他。哪怕他们还不能心对心，却能做到嘴对嘴。还有身上积累成茧的吻痕。
斯拉夫人难得的浪漫。
王耀唯独有这点英勇也败给了他。王耀觉得自己是喜欢伊利亚的，而伊利亚是爱着他的，自己也不吃亏。他终于愿意顺从自己的内心，就像无数陷入爱恋的青年男女一样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做着他们想做的、该做的事。
肉体上，精神上，物质上，他们都那么相合。王耀爱他，是不觊觎伊利亚的援助，只是单纯地爱他，毫不保留。当然，这是他以为。他没想过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却还能对一个人如此信任或许有想过托付终生么？
七年蜜月，他和伊利亚形影不离，羡煞旁人。和伊利亚一起站在世界的中央，好似真正的帝王将相，接受万人的崇拜，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他终生难忘。伊利亚真的给了他很多很多帮助，让他迅速平步青云，独当一面。
就是这种真正活着的感觉，以前的生活与现在相比决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切全是他给我的。”
“…连我，都属于他了么“
王耀笑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肤浅，也第一次对自己的感情产生了质疑。
“我在他面前没有什么炫耀的资本。”
“我究竟是爱他，还是爱他带给自己的几分利益。”
“小耀，你变得越来越复杂，我有些看不透你了。”
哦？连他也对我失望了么。
果然。
“他终究还是会不爱我了，离我而去。”这个想法击倒了王耀，并让他踏上了一只脚。
“你我既都无法付诸真心，事后种种，我也无需赘言。”
…
“恨我吗，那当初为什么让我爱上你。”
…
“小耀，没想过你不爱我。”
“小耀…”
“如果我走了，你会送我吗。”“… …”“你走吧…”
“我不会留下你一点儿东西，你却带走了我的一切。”
当然王耀还是怂了，他确实说错了。
“红色我留下了，我的心你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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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王耀一如既往地平静，他想恐怕是失了心的缘故吧……
几日后，伊利亚的葬礼如期举行。
王耀并未在受约之列，可他还是去了。
他在角落安静地看着前来吊唁的人群，看着他们哭丧的脸。想想这场悼亡注定是有人提前栽下的，他不过是其中之一。
没有人发现王耀。
半身素衣，一生薄凉。
和这个冬天一样的不寻常。
平静的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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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想象中的红色。
这不是我想要的的红色。】
自知ooc严重，无颜面对父老乡亲。图自网络侵删致歉
